(周南泉 2004.08.13)
断代，是研究古玉首先遇到的问题，即使那些经科学发掘的出土玉器，也有一个重新断代的问题，因为有很多玉器的制做年代并不是与墓葬的年代相符，可能要早得多；更何况那些非科学发掘品和传世品了。宋代以后，仿制和伪造古玉成风，使古玉在物中难解的断代困境中，更加扑朔迷离……
螭，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动物，龙属（或又称龙子中之一 ）鉴于螭是传说而非现实生活中的动物，故其形态并无有一定的固定式样，说法也很多。现将其中一些重要著述中的内容摘录数条如下：
《说文》：“螭，若龙而黄，北方谓之地蝼，从虫，离博声，或无角曰螭。”
《汉华中书•司马相如传》有“蛟龙、赤中螭”之载，其中“赤螭”一词文颖的注解称：博物“螭，为龙子。”张揖的注释称华中：“赤螭，雌龙也。”
《左传•文公十华物八年》有“投诸四裔，以御螭魅博”之载，其中“螭魅”一词的杜预注称：“螭魅，博中山林异气所生，为人害者。”
中博《左传•宣公三年》有“螭魅魍魉，莫能逢之”之物博载，其中“螭”字，据注家称：“螭，山神，兽形博华。”
从上述各条文献来看，有关螭中华的记述，最晚在战国已开始。至于它的来历，有说是“龙属”或“龙子”，或“雌龙”，即母龙。其先为“山林异气所物生”，色黄、无角、兽形。
玉器上出现螭的形象，正好与文献记载最早期相同，华中即亦在战国时出现，此后的汉魏物中、元、明、清一直延续。唯唐、宋略少，华物是螭形在玉器上出现的低潮期。其名称有叫蟠螭、华中螭虎、螭龙者。
中华战国时期的玉螭
战国是迄今所知最早在玉器上出现螭的时期，而且数量相当多，其中最典型的有如下几例：
一件是民国年间在河南省洛阳金村战国中期墓中出的玉镂雕三螭纹璧，器现藏美国纳尔逊艺术博物物馆。璧径21.7cm，上镂雕中三螭，一在中央两瑗并璧形的相连接处，物博另两只在璧主体的外缘。所饰三螭基本形中物式相似，唯大小形态略异，皆张口露齿，中物上唇长宽，下唇似斧且短小，不规则中博椭圆形目，两眼各有一延长线，弯曲上翘，线较平中博直，脑顶有后飘且上扬的长尖式耳，脑与颈之中华间有一如鹿角的长且分叉的独角，胸前亦有一华中如脑顶的分叉且内外卷一弯的角形饰物中，身有撮毛纹，四爪足如虎足，长尾博上翘内卷并饰扭丝纹，整体呈S 形博华侧身、侧视的爬行状。
上述三螭纹璧是科学的出土物，是战国玉璃的最典型中物代表。此外，在一些传世珍品中亦有许多类似的螭纹，见者有琢饰在玉瑗玉璧中物上，有为玉璜或玉珩之饰，亦有做冲牙之形者。综观它们的形态，虽每一螭各有差异，但均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和艺术风格，计有如下几点：
1、此期螭的整体造型，皆作扁平形而未见有立雕或半立雕器，博通体除特定的器物，如冲牙等外，均呈S形弯曲的行走状，侧身侧视，两面饰纹相同，多镂雕。
2、此期玉螭的局部器官中均作张口露齿，梳形目，头顶有较长且中分叉的角和比角短并呈后飘上扬的耳，四爪足，尾上翘内卷并饰扭丝纹，形虽如虎或龙，但均无虎斑和龙体的鳞纹。
3、此期玉螭上各外露于体外的器官之未端及身上的纹饰等，皆呈C字形尖卷。
4、此期玉螭纹皆或作玉器之形或作玉器辅助纹用。
两汉及魏晋时期玉器上的螭
汉华中代是螭纹最鼎盛期，数量多，在许多玉器上都能见到。其中两汉早期作品，可以广东省广州市象山岗西汉初期南越王赵睐墓出土品为代表。此后，西汉中晚期及魏晋仍有大量螭纹遗存，现将此期中物的典型遗物分别介绍如下：
1938年西汉南越王墓出土一件玉镂空套环形器，其上镂雕物一螭一凤纹。所饰一螭，首身及尾一部分饰于内环，尾的大部分和前后两足的一部分在内外两环之间。螭呈张大口，露上下门牙各一，脑后有不分叉的独角和耳，胸两侧各有一似羽翅的钩形饰，长颈，长尾后段分成两叉，尾前博端和一 叉饰扭丝纹，另一较宽中长的尾叉饰双线竹节饰纹，上唇侧及前后足的上腿处各有一撮胡须或毛纹，角与羽翅处饰双线竹节纹，整体呈多重华S形弯曲和侧身侧视奔跑状。
同上述一墓出土的另一件有螭纹的玉器为玉剑首，其正面的外缘浮雕两只形式相同的螭纹。所饰螭体呈S形弯曲的爬行状。头额两侧各一形式相同的耳，梳形目，外眼角卷曲上提，平博嘴，整个螭首作正视形并颇似猫或虎头。螭四足外撇，分别于左右两侧，背部从脑后至尾间有一阴刻随形的线纹，腹侧似有羽翅，尾饰扭丝纹。
南越王墓所出的另一件螭纹玉器名玉剑珌，其上螭纹是用浮雕法琢制。首作猫科动物的头形，两耳后中物伏于颈背，近似方框并有眼角线双目，直鼻，平嘴，呈正面形。尾细长卷曲，饰扭丝纹。螭身背部有一从头颈至尾的阴刻随形线，四爪足向身两侧外伸，作云间的爬行状。
西汉中期的典型螭纹代表，是河北省满城县汉代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的，其中一件玉物璧上镂雕双螭最为精美。双螭纹饰于玉璧物中主体上部的出廓处，形式大小相博同，但朝向相背，呈侧身侧视，身尾并联形。螭作张口露齿，脑后有双耳和一长且上扬的扭丝形独角，身有翅，昂首挺胸，身首和颈背上翘，四足外伸但已抽象变形，通体除颈背侧随形阴刻弦纹外，另局部还有扭丝式胡须纹和C字形纹等。
中山靖王墓出的另一件螭纹玉器是玉剑珌。此器的两面均有一螭纹，其形除双目上饰毛纹，脑后有长且下弯的独角，身侧有一鸟首外露等前述南越王赵睐一件玉珌螭纹略异外，其它五官特征，作穿行于云间的刻纹等都很相似。
东汉玉器上较具代表博中性的螭纹，有1969年河北省华博定县北陵头村中山穆王刘畅墓所出土的几件玉器纹物饰，重要的有玉座屏、玉璧、玉碟韘上几组玉螭纹。所饰玉螭纹，基本造型和纹饰与西汉玉中博螭纹同，唯身上局部器官和刻纹略有所别。主要表现在局部纹刻中有在以往未见或罕见的装饰，如以数道短平行直线组成的足爪、毛发和胡须纹，间点缀小圆圈纹、竹节式纹等。
此外，玉螭纹已不见扭丝式尾和角，头形未见侧视状等也是此期的又一特征。
魏晋时玉螭纹主要作玉璧、玉印、玉韘、玉贝剑饰物等器上。综观此期玉器上的螭纹，中其形式很似两汉晚期，唯不同的是身较细长，身上以短平行线饰作的足爪和羽毛纹较多，个别螭纹的头侧耳间和脑后开始出现毛须和发纹等。
从上述两汉和魏晋时期玉器上的螭纹看，知此期与战国时的螭纹有如下一些差别：
1、此期玉螭除个别外，大多从以往的侧视形转化为正视和表现符视中能见的正面形。
2、此期螭形脑后的角一般较战国的短，有的独角为扭丝形，多不分叉。
3、此期螭形均四足分作有驱体的两侧，而不是战国那样四足都在身下，一侧各有两足，爬行状而非战国时的走状。
4、玉螭纹的尾饰为扭丝形者，多为西汉，此后渐少，并开始分叉。
5、耳两侧有毛发，目上有眉毛，东汉以后进而在身上和足间的局部都有毛纹，所饰毛纹，皆用短细且平行的成组阴线表示。
6、螭形局部增加纹饰，如东汉始在身上有凹孔，身上有圆圈纹、竹节纹等，及至魏晋时的个别螭纹上的脑后还新出现了毛发纹。
7、此期所见螭纹除战国时常作玉璧、玉瑗等饰纹外，另增加的器物中有玉贝剑饰物，玉韘、玉印、玉佩等。
8、此期玉螭中在战国时与玉凤复合在一起者已很少或不见，但新增加的复合纹图中见者有龙、云、鸟、熊、虎、朱雀、玄龟等。
宋元时期玉器上的螭纹
唐、五代玉器上很少见到螭纹，有些传世品，曾定为唐物者，似有疑问，因此，其特点不甚清楚。
宋、元两代，特别是元代始，玉器上的螭纹又多起来，凡此期的带扣、带钩、剑饰等，都常有螭纹出现。试举数例分述如下：
青玉双螭纹笔阁一件，长10cm，宽中物4.3cm，体作扁长方委角形，正面浮雕双螭纹。所作螭脑大脸小，近似三角形圈目，目上有两道粗眉合为牛角式上扬，脑后有一束长发飘至前两足合并背脊处，四足分别在身体的左右两侧，作弯曲爬行状，身于前二足合并的背脊各阴刻一漩涡式钩云中纹，从前两足合并的背脊至尾端有一道随形阴刻的线纹表示背脊，背脊线两侧各有若干组由双道平行短阴线组成的竹节斑纹，尾长且分成多叉，口衔灵芝。
另一器为三环套连式带扣，上亦有双螭纹，其所饰螭形及五官等与前述一器上的螭纹同，不同的是螭口均未衔灵芝。其脑后飘发更长，几飘伸至前两足并合处之后的背脊间。
近似上述的螭纹，亦有出土品，其中江苏省无锡市元钱裕墓出土一件圆形佩上阴刻的一条螭纹可为其代表。凡此说明，上述传世品皆为元物，并由此可知元代玉器上的螭有如下一些共同特征：
1、此期玉器未见有单独的螭形物者，所见皆以纹图的方式琢饰在不同造型和用途的玉器上。
2、此期螭纹的造型，如四足分饰于身驱的两侧，作爬行状，尾分叉，身饰双条短平行线组成的竹节纹，都仿自汉魏时物，说明有前后的继承关系。
3、此期螭形，前额颇大中物，且高凸，而脸部五官，如眉、眼、鼻、口则集中在整个面部的下方，其与头额的比例是，凸额作头部的三分之二，而其它五官只占三分之一。
4、此期螭的脑后束发很长，从脑后一直飘至前两足的背脊处，甚至有飘至胸背处者。
5、螭形双肩上耸，前腿弯势柔软，作向前同时伸出的爬行状，而后两足，一弯一伸，呈矮健有力之势。
6、四足的关节处有呈漩涡式的云纹，近似的云纹最少的只有在耸肩处两组，有的则有四组以上，直至八组，均成双成对，左右分列在四腿和双肩。
7、身上所饰的双平行组成的竹节纹增多，有的布满整个身驱和足尾处。
8、此期螭形之尾特别长，均有分叉，有的二股，有的三股或更多，均呈卷云形弯曲，作水涡状。
9、螭之颈和背，都有一道（个别中两道）阴刻线纹，从颈部或肩部中始一直随背形延伸至臂部尾端，以表示肥壮的背脊肌肉。
明代玉器上的螭
明代玉器上常见螭纹，试举数形如下：
一是明墓出土两例。其一为浅浮雕螭纹，头部如鼠首，脑后有一卷弯的独角，回首，扭丝纹颈，背脊有一条随形阴线，前两足，一伸直置颈下中，一后伸置腹侧，后两足一伸一 缩，尾长细中分两叉。另一组螭纹，无角，双眉粗大，呈倒八字向两侧分开，缩颈弯曲，身上有如分中物叉尾形式的外伸线，似表示翅翼，背脊无随形阴线，尾分成两叉，亦呈爬行状。近似上述出土玉器上螭纹者，尚有一些传世品，形式基本相似。
传世中玉器上琢饰螭纹者中最完整和精物中美的是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一件玉中笔管上所饰两组螭纹，此笔通笔帽长约20c物博m，于笔管和笔帽上各浅浮雕一组蟠螭纹物博，其上所饰两螭纹，形式基本相似，皆有物中羊角式双耳，独角，长发向脑后中身侧飘动，脑有若干条短平行线，口衔灵中华芝，背有双线随形脊，腹两侧和足上有短华平行线竹节，足关节有多组漩涡中物式卷云纹，背有向两侧外伸且分叉的鳍或中物羽翅纹，四足，三爪，足间有单博物平行线组列的毛道纹，通体呈爬行状。此笔管中华上螭，从整体看，尚有元代螭纹的遗中博风，当为明初物，而前述两组出物中土玉器上的螭纹，据报告为明中晚期物，因此华物，它们分别代表明代早晚期螭形纹。华此外，明代有一批螭纹带钩、双螭耳华物杯和杯托等，其上镂雕和浮雕双物螭，虽形态并不全同，但其风格大同小异中华，与上述各例螭纹相似。
综观上述明代博华玉器上的各例螭纹，概括起来，计有如下一些中特点：
1、此期螭的头形物较之元代的短，额较细并多有刻纹，而不是如元代中博螭额那样呈光头状。
2、此期螭之眼目，形中物式并不固定，计有圆圈目、三角形目、橄博榄形目、倒八字形斜目、梳形目和虾米形目（主要博华是带钩上的螭）等。
3、华博脑后有一独角或无角者均有，发形多中华种，有向身侧飘动者，亦有贴肩随颈飘动者和中华分两股拂飘及上冲（即所谓“怒发冲冠”中博）者。
4、此期螭形在背部外伸分叉如羽翅中之饰和腿上、颈上刻毛须者为元中物螭所无或很少。
5、元代螭纹上的物双平行线竹节式纹，均在背脊线的两物博侧分别单独组列，而明代一些螭纹中，其上有博物上述纹饰者，有的似元代那样组列，有的则横华物列在背脊线上。
华物
清代玉器上的螭纹
清代玉器上的螭博华纹，很无规律，有的是战国或两汉玉器上的螭纹。物博有的则综合各代玉螭纹而作的所华物谓“四不象”螭形纹，颇有千姿百态之感。更有一中华些装饰性图案螭纹，盘缠卷曲，抽象变形，各显神博物气。综上所见，就整个清代玉螭，其最大中博特点是下唇有须，身较光素，头部较博中大，身尾略短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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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6 03:13:55
